慈堂在宫内最偏僻的居所,再走一段路便是冷宫掖庭,可字句里又不见废后之意,一时间竟摸不准万岁是个什么打算了。
着实招架不住一个个前来请安的妃嫔们对我的旁敲侧击,一日午后我带了几道点心去养心殿请安,硬着头皮问万岁。
“万岁,这坤宁宫娘娘,到底该如何称呼的好,您圣旨一颁,妾等属实是有些为难了呢。”
提到了坤宁宫时,只觉万岁的脸色比来时冷上许多。
“唤她佛号就好,朕遂她的愿。”
是皇后的意思?
此举着实奇怪,连我都忍不住沉吟一番,片刻过后,我抬眼看万岁也没有搭话的意思,手里拿着奏章,可细究他的眼神,却是在放空。
我识趣地起身行礼告退,万岁方才如梦初醒般回了神:“可清慢走。”
眉眼间似冰雪消融,恍惚中,似乎不是因为我。
皇后——应该要唤一声不戒师太了——迁宫那日坤宁正门大开,可并没有多少人前去送行。
我在前一夜就翻来覆去地睡不着,天光熹微之际,我撇下宫人鬼使神差地走出储秀宫,徘徊于斑驳的树影间,等待着日头升起。
叁两宫人携着包裹等在门口,穿堂风掀起了我的衣裙,琉璃瓦下,初阳光辉乍露。
我隐约看清了走出来的人,入目是她满头青丝,未着珠翠,挽着一个简单的发髻,白玉簪隐在大片黛黑中。
突然一抹赭黄身影出现,头戴翼扇冠。
是万岁。
我瞥了一眼天色,还没到上朝的时辰。
他们在说什么我听得不真切,那双素白的手挽着青灰色衣袖,向对面人颔首行礼。
我踮脚去看,女子美丽敦肃,与我脑海里描绘的样子一般无二,只是添了岁月的风情。
什么都像,可又感觉什么都不一样了。
“既然不要朕给你的分毫,怎么不决绝到底呢?”
只见说着说着万岁突然上手,抽出了女子发间的玉钗,青丝倾泻而下披在肩后。
大约言辞间变得激烈起来,女人忽地抬脸,盛满水光的眸子好似水杏,盈盈发亮。
原想继续觑着,突然春纤出现在我身后。
“娘娘怎的出来也不知会奴一声,让奴好生担心。”
看着前方两人大有不欢而散的趋势,我只得跟着春纤回了宫,一路上小丫头还在喋喋不休地数落我。
“万岁爷千叮咛万嘱咐奴们不可让娘娘一人乱跑,娘娘可是又梦魇了?用了膳奴去请太医来给娘娘瞧瞧吧。”
我脑海里还是万岁和皇后的身影,朝阳悬于头顶,暖洋洋的。
盛夏来袭,暑热难当,历朝历代皆有避暑之行,只是到了本朝到从未见得有此举。
凌人进进出出换了一波又一波的冰盆来驱热,我瞧着春纤扇扇子的手有逐渐脱力的态势,于心不忍遂叫停了她的动作。
午后用过膳听着蝉鸣更是难耐,雪雁捻了绢子为我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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