雾霓裳难得睡了个好觉,虽然仍旧是睡得晚醒的早,可她还是有那么一点高兴
没有做噩梦,真是太好了
她侧头看了眼放在枕头上的册子,后知后觉反应过脸有点疼,她打了清水,探头在水盆里一照,右脸有一条长长的压痕,活像是毁了容
她有些无奈的揉了揉:“早知道会这样,昨天就不把那册子贴在脸上了”
放胸口其实也挺好的
但现在后悔也晚了
她拿冷水敷了敷脸,见那印子一时半刻下不去也没再管,只要不让戚焰看见就行了
只是那册子,有点舍不得还回去
她又拍了拍自己的脸,按捺下那点小心思,拿着册子出门去找付悉,对方一向醒得早,虽然起床的号角没响,但雾霓裳笃定她已经在忙了
等她过去的时候,付悉的营帐帘子果然撩起挂在了一旁,通过略有些低矮的门洞看进去,就见她正坐在桌案后头低头看什么东西,果然开始忙了
“将”
冯不印从不远处径直进了付悉的营帐,雾霓裳嘴边的话咽了下去,脚步也停了下,如果这两人有事要谈,她可以等一等
冯不印的声音远远地传了过:“你们家那老爷子,能不能不要给我写信了还得回,老子最烦写字”
“那也是你的长辈,你应该多点耐心”
“可别,我都说了,我和你们付家没关系再说你这亲女儿在这,他不给你写给我写干什么你们家这么缺男的”
付悉大约是被这句话噎住了,有一会儿没说话,雾霓裳听得直皱眉,她抬脚走了进去:“冯不印,你嘴能不能闭上”
冯不印侧头看过,原本有些烦躁的脸上露出个笑容:“起这么早”
雾霓裳不喜欢他这两幅面孔,心里也替付悉委屈,但也知道付悉不会计较这些,她的心思在战场,在朝堂,在大昌,不会在意这些小恩怨
她将册子放在桌案上:“将军,这个”
付悉抬眼看过,不管是脸上还是眼底,果然都没有什么情绪,一如既往的平静,只是在看见雾霓裳的时候,还是轻轻扯了下嘴角:“晚上可以再拿,你脸”
她微微一顿,大概是猜到了是怎么回事,脸上的笑意深了些,却带了点无奈:“去忙吧”
雾霓裳尴尬地捂住了脸,转身走了,冯不印没多久就追了上,雾霓裳不想理会他,虽然他和付悉如何是他们之间的事情,但她崇拜付悉,就看不得冯不印对她那副态度
她默默地加快了脚步,但冯不印身高腿长,还是追了上:“你跑什么你脸怎么回事让谁打的”
雾霓裳假装没听见,但冯不印直接拦住了她往前的路,伸手将她的胳膊拽了下:“和你说话呢”
“我不想和你”
她话音一顿,一道熟悉的身影正慢慢由远及近,虽然距离还没近到能看清五官,可她还是认出了,是戚焰
他大约是找付悉的,衬着天还没大亮,没有人注意到他的时候
“冯将军早,”他话音微微一顿,目光慢慢落在雾霓裳身上,声音微不可查的哑了下去,“阮校尉早”
雾霓裳后退一步,挣脱开了冯不印的手,抬眼小心翼翼的和他对视,却嘴唇张了半天才发出声音:“早,付将军的营帐还没收拾完吗”
“嗯,还要两天”
雾霓裳慢慢握紧了手:“也,也不着急”
戚焰轻轻应了一声,目光慢慢收了回去,落在身前不远处的地面上
雾霓裳心里失望,但没有露出,她只是轻轻喘了口气,嗓音有细微的颤抖:“她已经起了你可以去了”
戚焰说了声好,却仍旧没走,却又抬头看了她一眼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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