弟一个赛一个的,你也可以少操心。
是,太后夸奖他们是他们的福气,奴才是不中用了,这两年一直白吃宫里的粮饷心有不安,今儿个向太后主子讨情,放奴才回乡下去,出来五十多年,岁数大了就想回去瞧瞧。
太后沉默了片刻,对周围的妃子笑道:你们听听他说的话,好似宫里养不起他了,七宝。
是。
哀家看你这两年的差也当得很好,你这针工局大采办的眼光,哪里是年轻人比得上的?
太后主子有所不知,奴才年岁已大,哪里还分得清时下衣裳的美丑,这两年的差事都是奴才徒弟办的,听太后主子夸奖,奴才就可以放心了。
太后若有所思地望着身上轻若无物的夹衫,问道:是那个徒弟呀?
一个是驱恶,一个是辟邪。
你这采办的差事打算交给谁呢?
驱恶稳重些。
不准。这一句话说得异常尖刻,周围的人都吓了一大跳,皇后和两位妃子连脸色也变了,太后自己也有所觉,于是道:针工局织物采办要的是眼光。
是,七宝太监很自然地接道,辟邪的格调是高些。
那就辟邪吧。太后缓缓道,你的小徒弟康健哀家很喜欢,你一走就叫他到慈宁宫当差。
是,谢主子恩典。
宫中采办历来和户部打交道,交接完了,让辟邪去皇上那儿谢恩。
是。七宝向皇帝叩头,谢皇上恩典。
皇帝心不在焉地道:免了。
庆熹十年春天的清风微拂过他的脸颊,带来甜美的梅花芬芳,皇帝皱着入鬓的飞眉眯起双眼望着湛蓝的天空发呆,自己也没料到此刻正是他波澜壮阔一生的开端。
七宝太监有时会想到将来,六十三岁的人,很难说有什么将来了,只是当他望着身边的两个弟子时,他就会想到身后的这片宫阙中将会有什么样的惊涛骇浪。在宫中浸淫了五十八年,自然会看的透彻些。尤其是想到那粒小小的火种竟是自己用了九年的时间悄悄播下的,不由会微微地得意起来。
七宝太监在别亭歇了歇,吉祥替他把驴子拴在亭子的栏杆上,辟邪捧过水壶来,他慢慢喝了几口水,山坡上芳草连天,寂静无声,只有长风柔和地轻啸着绕梁而去。七宝太监从怀中摸出洞箫,放在唇边,洞箫里流出一串婉转的清音,他不禁呵呵笑了几声,长身而起,大步踱到别亭之外,使劲呼吸着春天的气息,又举起洞箫,凝了凝神,忽而纵情吹奏,灿烂的音色如同山涧飞流直下,绕山而行,箫声和着长风疾驰而去,似远远传来的寂寞长笑。七宝太监放下洞箫,伸开双臂,迎风大笑,有人十年磨一剑,我今日可称得上十年奏一曲了,当真大畅人心,大畅人心。他一扫平日恭谨的神色,眉宇间英气飞扬,颇见侠气,犹如藏了几十年的利刃陡然出鞘,照人双目。他突然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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