高山。山上的积雪已经明显了起来。耳畔呼啸的风的呜咽哀嚎几乎吞没呼吸声,雪打过脸颊犹如刀割一般。她忽然有些不安地拉住了萧吟行的斗篷,随后被对方握住手塞进了温暖的衣兜里。
萧吟行转头问罗生:“一般来说,雪崩大概波及的范围能有多大?”
罗生快速地报了几个点。
萧吟行颔首:“范围以内封锁,全员撤离,记得找人通知曲侯。”
“是!”
隘口险地,两雪山相对,宛如一对夫妻沉默互望。在整整三日的藏青天幕笼罩下,山脊谷底上下一白。
阿嗒尔便是在这般情形下闻风雪而来。
是夜,马蹄再度响起于城外。泱泱大军开关而出,一路蜿蜒而下。火药难行,刀剑相向,矛盾相抵,铁蹄踏冰原。
将军金甲夜不脱,半夜军行戈相拨,风头如刀面如割。马毛带雪汗气蒸。
战鼓起。猩红的血扑刀一吻,带着热气洒在雪地里,几滴飞溅到脸上,倒是暖了两颊和双手。于是不知是生的本能还是对暖的追求,厮杀愈发凶狠,饮鸠止渴般血衣披了满身,可一回头,冷风一刮,才从迷乱中冻醒。
战鼓再响,犹如春雷阵阵。
城内诸事未了。三日时间的搬离实在是仓促,纵然大部分阿嗒尔人已经顺从了他们,仍有少部分老人赖着不走,非得用刀架在他们脖子上才肯离开,甚至还有一些会偷偷溜回来,将那些早就预谋好、收拾好的细软一批一批挪出去,谢如愿只能领人再度巡逻封锁区。
城墙上,罗生则负责守御关隘。雪已经小了,可是寒风依然呼呼地吹刮着,将关隘两侧陡峭山壁上的雪花裹挟拂走。炬火熊熊燃烧,照亮行路。
战鼓响到第三回,战势已分明。
太阳渐渐升起来了。阿嗒尔人落了下风,为首者突兀吹响了角声,军队后半截的将士竟然掉头后撤,一副打哪儿来回哪儿去的架势,很快连最前面的士兵也朝东返回了。
副将见状:“主帅!”
萧吟行当即下令:“辙不乱、鼓不弃,列阵,不追!”
士兵们纷纷归阵而列,偃旗息鼓,面朝东北方伫立。没过半刻,阿嗒尔人就停下了,两军就这样隔着风雪严阵以待。
副将“嘶”了一声:“这又是在搞什么鬼?”
察纳萨坐在马上,面对他的士兵们。
他从刚刚开始就在观望着这场战役,脑子里想的却是几月前回王都面见察鄂多的情形。
察鄂多得知泊塞城失守、甚至自己最争气的一个儿子都没了的时候,差点没把他弄死——更不要提若是他知道是自己下的手了。然而察鄂多却没有涕泗横流,对于他而言,子嗣就像是他的手足一样,断了一只还有一只。
“泊塞城宁可毁掉,也绝不能留给大昭!”
“兄长,臣弟有一计,就是伤敌一千,自损八百。”
“你先说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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